深秋的夜晚,我伏案寫作,抬頭間,案頭的君子蘭映入眼簾。它已經(jīng)陪伴我兩年有余。每到冬末春初,總見它悄悄抽出幾朵橙紅色的花苞,在墨綠的葉片間慢慢綻放,如鋼城高爐里那橘紅色的火焰般。每次凝視這抹清雅的綠意,我心里總會想起鋼鐵人心里“廉潔”二字的分量。
還記得當初在花卉市場買下這盆君子蘭,是因為它名字里的“君子”,和我們強調(diào)的守初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它的葉片厚實又挺拔,從根莖那對稱著舒展開,不卑不亢,像極了連鑄車間里的鋼坯,哪怕經(jīng)歷千錘百煉,依舊保持著剛正的模樣。葉片表面滑溜溜的像有層釉,可沒有半點油滑討好的勁兒,反倒透著一股讓人不敢輕慢的莊重,就像質(zhì)檢崗位上的師傅,對每一批進廠物料樣品都盯得緊,絕不會放寬標準。君子蘭耐得住干旱,即使好一段時間忘了澆水,也只是把葉片微微蜷起來,不會輕易枯萎彎折。這份能扛住事兒的韌勁,就像公司業(yè)務(wù)人員在物資采購、項目招標時守底線的執(zhí)著。面對供應(yīng)商遞來的“好處費”、工程方送來的“人情禮”,他們始終像鋼鐵那樣堅定,半分也不越界。廉潔的人守著本心,就跟鋼鐵人守護鋼鐵的純度一樣,在名利誘惑面前,穩(wěn)穩(wěn)地站得住腳。
君子蘭開花也很有個性,它一年就開一次,每次也就十來朵花,這倒和鋼鐵人“慢工出細活”的匠心,還有那股清廉勁兒挺合拍。花苞從冒頭到綻放,得等上好幾個月,不急于求成,也不故意張揚,就像煉鋼時那漫長的精煉環(huán)節(jié),只有耐著性子把雜質(zhì)都去掉,才能煉出強度高的好鋼材。那些橙紅色的花兒,艷得不俗氣,也不嬌媚,花瓣一層疊著一層,卻整整齊齊的,像鋼城工人穿著深藍色工裝的身影,在悶熱的車間里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干活,看著莊重,又透著一股溫和。它的香氣淡淡的,不像有些花兒,香味濃得嗆人,還一個勁兒地想討好人。這多像鋼城的技術(shù)骨干,手里握著核心工藝,卻從不愛顯擺,有人想花錢買技術(shù),他們一口回絕,反倒把自己的本事毫無保留地教給年輕徒弟。古人說“大音希聲,大象無形”。鋼城的廉潔,從來不是貼在墻上的標語,而是像君子蘭這樣,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守著本分,在平凡的崗位上透著氣節(jié)。
最讓人心里暖的,是君子蘭的生長習性,正如鋼鐵人“耐得住清貧、扛得住苦”的性子。它不喜歡濃肥重水,給點薄肥,偶爾澆澆水,就能長得枝繁葉茂,就像鋼城后勤保障人員一樣,對每一筆經(jīng)費都算得細,絕不會鋪張浪費。它不貪戀溫室里的暖光,就算放在陰涼點的地方,也長得蒼翠,恰似常年堅守在料場里的料管員,不管寒冬酷暑始終以看管原燃料為己任,從不抱怨。就算把它放在案頭角落,沒人特意照料,君子蘭也能安靜地生長,到時候就開花,不抱怨也不索取,只憑著一身青綠,回報著時光。這讓我想起鋼城那些扎根在一線的老黨員,他們在高爐旁邊、軋機跟前干了一輩子,遇到崗位調(diào)整、評榮譽,從來不計較,一直像“螺絲釘”似的守在崗位上,用自己的清廉,守護著鋼城的每一寸土地、每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
如今,案頭的君子蘭又長出了新葉,那抹蒼翠和鋼城高爐的火焰相映著,像一盞燈,照亮每一個鋼鐵人的心。它讓我明白,廉潔不是離我們很遠的道德標桿,而是像君子蘭那樣,在心里扎了根、像鋼鐵那樣經(jīng)得住錘煉的自律。把鋼鐵當骨氣,在煉鋼爐前守好自己的本心,在管物資的時候耐得住清貧,在傳技術(shù)的時候抗得住誘惑,用一身清勁的風骨,守住鋼城的純粹和熾熱,讓廉潔的花兒和鋼花一起綻放,不辜負身上這套工裝,不辜負這座鋼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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